草原寻秋 ——记2017年乌兰布统草原两日行（一）

    人们总因满满的期待而上路，又总带着这样那样的遗憾而归，似乎每次旅程都不能完全圆满。其实，是人们太执着了，看风景的意义仅是方向，上路的目的，还有远在远方的风，和比远方更远的梦。

    2014年夏天，来过一次乌兰布统草原，夏季的草原，是绿色的海洋，无边无际，碧草连天。在这个焜黄华叶衰的季节，我第二次来到这里，随着季节的变换，草原也换了容颜。

    2017年9月22日晚7点半同月下门90多名队友乘大巴车从北京发出，23日凌晨四点到草原；24日中午12点半离开草原返京，晚上八点回到惠新西街。两天时间，我们乘车驰骋在草原腹地，从影视基地的日出，追逐到蛤蟆坝的日落，从桦树林的三秋落叶，到公主湖的秋水长天，一路走过五彩山、野鸭湖、桦木沟，感受草原的苍茫辽阔，感怀四季变换带给人们“世路无穷，劳生有限”的感慨。

    NO.1 影视基地之日出

    凌晨四点，大巴车停在了影视基地与公主湖、草原敖包的三岔口。四点半，大家陆陆续续整装出发，去往影视基地的观景台上等待日出。

    草原的夜极冷，须加穿羽绒服或加绒的冲锋衣裤方可御寒。我走下车时，大部队已经走出很远，路上忽明忽暗的头灯，和同方向飞驰而去的越野车的车灯，一同照亮了漆黑的夜。风轻轻地吹过脸庞，微冷；抬头看天，却是最美的星空。

    正是八月初三夜，星似瀚海月似弓。我边走边仰望星空，竭力辨认着星座：北斗七星、银河、银河两岸的牛朗、织女星、天蝎座……最后悲哀地发现，除了上述几颗外，漫天的繁星，我竟已都认不得了。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星空了？不禁想起小时候躺在外婆家的平房顶上，像现在这样仰望着星空，听外婆讲关于星星的谜语和故事传说；想起父亲亲手给我画的空星图，想起他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少年宫天文馆认星星……

    原来，岁月的尘埃，早已悄悄拂过过去的时光，蒙尘的不仅是眼睛，落灰的还有心灵。

    路上遇到月湖，我们结伴到达观景台时，从山下到山顶已支满了三角架。远处公路上不断有车开来，像一盏盏亮晶晶的银灯，在黑色的幕布上串成一个漂亮的“∠”字型。我们选了一个稍微空旷的位置，同大家一起静静等待日出大地的时刻。

    慢慢的，东边的天际出现一缕淡淡的紫光，然后是黄光、红光，随后一个半圆的穹庐缓缓地钻出地平线，一点点放大，穹庐内的天已变成了蓝色。半圆越来越大，星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颗启明星时，天亮了。又等了半个小时，6点零5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太阳终于从东边的地平线处冉冉升起，照亮了草原，也温暖了在寒风中守候着的人们。

    因为没有云，所以日出过程中没有彩霞，乌兰布统的日出算不上漂亮，我相信这天的日出也不是它自己最美的，但因有了近两个小时寒风中的等待，当我沐浴着朝阳的晨辉返回停车场时，阳光早已已经洒进了心里，明亮而又温暖。

    NO.2 白桦林之秋华

    到客栈吃过早饭，换乘越野车前往夹皮沟。夹皮沟在红山军马场内，是军马场植被最好的区域之一。据说建场初期，遇冬季大雪，必须经过一条窄窄的沟方能到达，酷似电影《林海雪原》中夹皮沟的场景，从此军马场职工就把这里称为夹皮沟。

    和月湖、阿呆呆、Olina我们四人选了一辆最破的老爷车，除了土路上沟壑的左右颠簸外，还有汽车随时熄火打火时的前后摇摆，月湖说我们可是赚了，坐着越野车享受了一回骑马的感觉。因此，一路上我也忘记了寻找那条窄窄的沟在哪里了。

    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车停了，终于见到了向往已久的白桦林。远远望去秋光里的白桦林好像一幅灿烂的油画，美得不可方物。三五棵抱成一簇，白色的树干，金黄的叶片，傲然挺拔的向上耸立，它像一位翩翩公子，不经意间便成为许多人深秋季节的遥想。

    白桦树给我的记忆总是哀伤。最早知道白桦树，是听俄罗斯民歌《白桦林》 ，每当看到白桦树，那优美而又哀婉的旋律仿佛就会萦绕在耳边：

                      叶子从白桦树上落在肩膀

                      它就像我一样地离开了生长的地方

                      和你在故乡的路上坐一坐

                      你要知道，我会回来，不必忧伤

     后来朴树对该歌曲进行重新谱曲填词再创作，曲名依旧叫《白桦林》，曲风依旧哀婉忧伤。

    这片土地上，三百多年前也是曾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康熙帝三次御驾亲征三战准噶尔可汗噶尔丹的“乌兰布通之役”，便发生在这里。

    微风吹过，黄叶随风飘落一地，似乎在说我们的白桦林里不要再有哀伤。

    我和月湖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这片白桦林登到小山丘的顶上，看到对面的山丘上也是一大片金黄的白桦林。乌兰布统草原的植被品种不是特别丰富，秋天牧草已被收割，最能渲染秋色的便是白桦树了，凡是有白桦的地方，便是秋之精华所在。

    傍晚从蛤蟆坝回客栈的路上，路过桦木沟，连续数公里的白桦林蔚为壮观。不仅树林密集，而且变色率高，入眼处深深浅浅的黄随着山丘起起伏伏，宛如一轴连绵不断的画卷，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行至中段，笑队还专门停车让大家下车拍照。然而，这样的桦树林又过于傲娇，让人只能远观，却无法记录。我们站的位置，什么样的机型也拍不出眼睛看到的画面。

    它所体现的不正是乌兰布统大草原上牧马民族特有的豪放吗？草不谢于春风，木不怨于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

    NO.3 野鸭湖之掠影

    离开桦树林，驱车几分钟便到野鸭湖。野鸭湖在夹皮沟西侧，水面不大的一处海子。

    草原上的海子通常都很美，野鸭湖则别有一种静谧之美。一汪碧蓝的湖水，静静地和草原相依相偎，远处看它的形状极像草原的眼睛。野鸭湖与不远处的红松湖，都是源于地下的泉眼，用于饮马，也是狍子等野生动物饮水的地方。（红松湖水面比野鸭湖大许多，水也深，已被私人承包，不属于景区公共景点，浏览需另付门票。）据说野鸭湖的早晨和黄昏最美，运气的话还能看到野鸭和其他飞禽在此盘旋栖息。

    我们到来时湖面什么也没有，本打算拍几张照片便离开。当我已准备上车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群马儿狂奔而来，见到水便低头猛饮，一副干渴许久的样子。一通水下肚，喝水的姿势渐渐优雅起来，有的马还时不时的甩起了尾巴。野鸭湖也因马群的加入变得鲜活起来。

    红山军马场属北京军区，建于1964年8月，主要担负边防部队军马供应保障任务。随着军事现代化的发展，战马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现在马场依旧养马，只是被用于旅游和娱乐。

    马，在乌兰布统草原上随处可见，尽管马的作用早已被弱化，但它依然是草原上的精灵。马、草原、海子，在蔚蓝的秋光里，温馨和谐，静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