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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北京的一场大雨载入了史册,网上开始是说40年来最强的降雨,后来又说61年来最强,再后来是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强的降雨;可能是统计的原因,死亡人数,也由3人上升到10人,包括一名派出所所长。人生的旅程遇上几十年不遇的暴雨,那该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和壮美,为救人而牺牲的派出所长的生命旅程因为暴雨,因为救人而盛开的的凄美生命之花长久留在我们的记性里。
21号是周六,月下门的活动也依旧。笑队带一队去了北灵山;中山狼带一批去了海坨。不到中午,这边暴雨如注,有了上次在海坨遇雨的经历,这次他们两个队在山上的情况也可以想象。
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北京城区和房山、门头沟一带的严重情况从网上知道了,就更担心海坨和北灵山的两队队友。约三点左右的时候,中山狼所带的海坨队传来消息,已顺利下山,且正在腐败,终于有点安慰的理由了;北灵山笑队那边的消息晚九点才知道,在群里知道那边情况严重,立即和笑队通了电话,说是正在往回赶,还算顺利。直觉告诉我,月下门周六外出的队友全都全然无恙了。周日看了米粒和aroundworld所写的游记日志,才感觉他们后面的旅程更让人感动。
可能住在天通苑的米粒(可能还有鸟螺)因为立水桥水漫金山,辗转到凌晨三点多才到家。那从十二点左右下车,地铁肯定是没了,那这段路程和时间,可以想象,米粒又经历了一段比北灵和大五更值得回忆的旅程,水中的闪转腾挪和跋涉,等车的无奈和焦急,全都定格成了历史,留在她和鹦鹉螺等人的记忆里,也留在了在北京的北漂一族的记忆里。
aroundworld所在的海坨一队,下山很早,结果坐了S2线,据说坐了8个小时,到北站的时候,看照片上的时间已是周日凌晨4点01分。上山时遇雨,下山时艰难,但都捱过来了,迎来了激动人心的腐败,又坐上了安全系数比汽车更高的火车。可能他们本以为让人难忘的旅程基本结束,谁料想迎来的却是8小时的S2旅程。从北京南站坐高铁到上海也用不了8小时。8个被雨淋透,经历上山、下山的月下门队友,又在火车上熬了那么久,当然还有凌晨下车后从车站到家的可能不平常的路程。
风雨历练了在北京的北漂一族,其中的户外驴友更是风雨彩虹。这彩虹是北京经济发展和社会进展历史上最美丽、最绚丽、最绮丽的一道彩虹。也是户外人历久弥真、坚韧和奋进的写照。
这场载入史册的暴雨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路上突然遇到一个老朋友(主要是他年龄大,七十多岁了),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但接触却不算太多。几年前在马路上萍水相逢,他在马路边摆摊卖二胡等乐器,我感兴趣,停下来看他自己印的乐谱和乐器,就这样认识了。后来,有一次聊天时,他问我知道剑桥不,我一愣,他说英国的,我才反应过来,说知道,他说他孙子在那上过学。再后来,遇到遇到他时,我有时去买烧鸡和啤酒、饮料给他,素昧平生,他挺感动的。再后来,他生病了,好像病的不轻,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一个公交车站附近。我买了一大堆的礼品去看望他,当我下车给他打电话,他知道我专门来看望时,执意让我把东西带回去,并且关了手机,我只有原路返回。这次遇到,分外亲切,我说看上去身体恢复的很好,精神和以前差不多。听我说这些话,他拉着我的手,看似激动却又平常(可能是到了不逾矩的年龄)地说,春节的时候,他寄钱给江苏的亲戚,买两口棺材,他一口,老伴一口。老伴早已先他而去,去世那年民政局查的紧,不让用棺材。现在不查了,他去世后,把老伴的骨灰重新安放,两个人安放在一起。没想到竟然挺过来了……
听到这话,我良久伫立。
生命中的伴侣,在一起经历了长时间风雨,结果老伴一个人先走,剩下的旅程只有他一个人踽踽独行。不甘寂寞,把年轻时的爱好捡起来,在北京街头练起了摊。一个人背着一箱乐器和乐谱,早出晚归。这心路历程,写在了脸上,刻在了心里,只有他自己和远在天国的另一半能感受到。得了重病,感觉将归道山,还不忘给另一半买口同样的棺材,身后两人安放在一起。
不一定是王侯将相和大师巨富的生命旅程值得后人膜拜,户外人和普通人的生命之花和历程同样绚丽多彩,像一杯醇香的酒,香气氤氲,飘散久远……
另:本文结束时,看到消息,北京因这场大暴雨而死亡的人数为37,看着让人揪心,文中的数字不改了。
2012年7月22日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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