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回京已旬月有余,忙于毕业,无暇顾之。今诸事已定,遂作文以记之。王文公曰世之奇伟多险远,非志者不能至也。太白险远,人所罕至,故谓之炼也。
丙申暮春,三月下弦,余与胖哥等四十又七门友奔赴太白南南穿越。太白者,地处三秦,秦岭诸山之独秀尔,其顶冬夏积雪,望之皑然,是以名之也。
是日,晨餐后乘小面由厚畛子至铁甲树下,合影纪之。间有门友与一道人谈笑山林之间。经山人指路,寻羊肠而上,间或有石桥、吊桥一十三架。时春意盎然、草长莺飞之季,野芳溢香,燕雀报春,溪水潺潺于侧,余醉于此。沿溪渐上,见一白练倒挂,悬空坠落,下有大石阻水成一潭。临潭而坐,凉意顿生,掷石于潭,激起涟漪荡漾。右顾七丈有一亭,名三合宫,众门友遂驻亭而憩。
少顷,重登程。脚下杂草丛生,乱石塞路,然余驴辈岂惧哉。数里,有书“终南山”之壁,盖神雕侠侣避世之所乎?不解。上行,未几,观一巨石横卧,上书朱红大字“回心石”。世人登太白于此,多心疲体惫而返是为回心也。回心石后回心山,岭峻坡陡,荆棘载途,果然谓之回心也。
午时至老君殿,与门友Juny、忘川、小婷明月及赌徒五人支炉煮饭。因后队未至,前队稍憩,借机假寐。假寐之假者,无眠也。良久,忽闻一人呼出发,遂起身同行。间或有坡陡路滑处,假于木梯铺路。顷刻,石河映目。石河者,第四纪冰川遗迹也。远而望之,顺山体下泄,尤万石奔流,气势恢宏;近而察之,砾石层叠,大如缸,小似盆,错落其间。感乎岁月失语,惟石能言,诠万古沧桑。后又过二三石河,可谓千岩万转路不定,移躯挪步谨慎行。数里,至销魂坡,崪兮直上,途多遗丢衣物,未见胖哥所言之装备也。至一垭口,稍憩。下而复上。有泉侧出,胖哥言乃南天门前唯一补水之所也。假手于口,清凉甘醇。
又数里抵南天门,海拔三千一百有余。见Juny电话报安,大惊。太白山巅,南天门下,无人区竟可通讯,不知移动或联通强悍如此!少焉,日坠虞渊。炊烟四起,香飘四溢,一阵囫囵,顿生暖意。简漱后夜宿南天门,三十人通铺睡之,另一十七人借宿于数里外药王殿。
是夜有打呼者,辗转多时终眠。后有如厕者扰,遂醒。屋外寒风凛冽,然屋内聚众,甚热,况羽绒睡袋乎!有开窗者,大赞。有难眠者若晚风轻扬、猴子、不言等,服安眠药仍如故,不禁疑药假,甚趣焉。
翌早,一人疾呼“下雪啦!”,顿无睡意,嘈声四起。过窗而望,飞雪缤纷,满山灰荒换银装。时有门友忧路险而意下返,另有主稍待而后观者。一时众说纷纷,竟无主意。后罗宾与Juny谓众人曰:唯胖哥令从,乃息而候。闲谈之间,知不言姐玩票,好京昆,尤爱花脸,余大喜同好,相谈甚欢。
约十时,雪霁风消,始发。未几至药王庙,始知众门友昨夜宿窝棚,风紧无眠听雪声,但不知此境遇是否有观星赏雪之情乎?复发,颇有踏雪寻梅之意,然无梅唯高山杜鹃也。途有雪地生花,穿黄着绿缀山川。可谓冰雪压春意,娇芳顶寒生,日阅四时之景,妙哉!
午食玉皇池,间有借炊下米者,月上柳梢头也。餐毕趋三爷海,穿石海而抵,留影以纪。又前,二爷海。途有积雪没趾,垭口风大足下不稳,无暇顾景。直上乃太白之巅拔仙台,然级愈峻,风愈大,遂踱步而行,穿于怪石之间。狂风呼啸,飞雪走沙,迎风而窒,且行且憩。拔仙台,海拔三千七百六十七米。无高反,大幸也。
下返,然风未止且有愈大之势,余与Juny相扶下至垭口。时暝色渐合,急奔雪海之间。风雪载途,其艰难言,恨不生戴宗之肱股。至大爷海,已唇青面白,腹枵体寒,速以糖饷。须臾已暝,举灯开炊,分热面而食之,方感暖意。许饥寒多时,方便面未尝此等美哉!水蓄无几,有领队林点点凿冰取水也。屋外长风呼啸,有碎石裂庐之势。恐受寒,服感康,一夜无话。
三日,熹微而起。烧水煮饭,少时黄粱已熟,分羹而食。大爷海接待站地处山阴,积雪风冻成冰,庐左有雪冰高七尺有余,壮观不已。取道上行,冰坚雪滑,难着趾,持杖击之,得坑踏之而行。至垭口,观跑马梁云雾腻甚。胖领队告诫大队勿长,切防迷雾走失。幸尔,跑马梁未半已雾淡云轻。但见乱石纵横,枯草塞途,时有玛尼堆现。梁末,晨雾尽收。
石海尽,杉林出。红杉百姿千态,或笔直挺拔,或曲折蜿蜒,亦或横卧侧生。下行过将军石,绿意渐生。又数里,抵老庙子。时已过晌,遂架炊生火,然用水几尽,赌徒潺溪取之。餐毕,以后队发。途有一9度青啤横于侧,Juny欲饮,细观日期后留胖哥,此处内涵不已,自脑补之。余与Juny、忘川、赌徒四人一路说笑,过灵官台。途时有乱树横于道间,或翻或绕亦或钻,兴趣不已。
数里,至太白庙。西望余晖,遂提速。余四人行走如飞,攀山跳涧,穿谷越壑,约六时抵都督门。店主久候,乘小面回厚畛子。洗毕见门友已相继回返。乘夜而飧,腐败畅酣,甚欢。
至此,太白南南一行已结,然余词穷字乏,难述美妙之其一,唯身处之方得其妙哉。
PS:借此一隅,致敬领队胖哥、林点点、罗宾、倒爷、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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