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之迷――记2015年端午节山西芦芽山三日行（1）

离京的大巴车上，阳光领队曾问大家：“好不容易有个端午小长假，大家不在家休息，为什么要远行？”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离家是人类共有的欲望。当人们厌倦了熟悉的环境，陌生的远方总是有着无尽的诱惑。相较于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许人们更愿意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未知的世界。要么人在路上，要么心在路上，行走在路上时，才会觉得世界间的距离并不是那么遥远。路，连接着家与远方，连接着现实与梦想。

端午小长假，我们一行80多人，行走在宁武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走悬空栈道，观万年冰洞，看千古悬棺，登芦芽山顶，我们追寻着远古的遗迹，探寻着祖先的家园，见识了散落在世界角落的文明，体验着返朴归真的情怀。风情万种的情人谷，绿草茵茵马仑草原，平静神秘的天池，则让我们找到了宁静与本真。

NO1. 旅游名镇――东寨

芦芽山在宁武县城西南30公里的管涔山腹地，系管涔山的主峰，全国唯一的毗卢佛道场。《明统一志》记载，芦芽山为“全晋崇山第一”。它集“山、石、林、草、涧、湖、泉、谷、庙、关”十大系列为一体，一百多个景点紧密联系，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相得益彰。我们此行所去景点主要有芦芽山太子殿、马仑草原、情人谷、万年冰洞、悬崖栈道、悬棺悬空寺、汾河源头、宁武天池。

19号晚上七点半从公主坟出发，由于夜间高速公路限制大巴车通行，被迫在服务区停滞四个多小时，到达东寨镇时已经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住宿安排在东寨镇。东寨镇是芦芽山景区一处重要的接待地，因离芦芽山各个景区都不远，所以许多游客选择留宿这里。东寨镇多是家庭旅馆，虽然简陋，但价格便宜，室内有独立的卫生间，24小时热水，有的还有免费的WIFI，可以满足基本需求。饮食以山西各类面食为主，但没有特别出名的本地特色。生意红火的饭店都贴着外处名吃的标签，泊来文化显著。

一个城市的整体布局和店铺陈设，最能反映这个城市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水平，东寨镇街道两旁林立的家庭旅馆和饭店，使之看起来热闹繁华，但其他商业明显落后，终是让人窥见除了旅游资源外其他资源的匮乏。


NO2. 千古之迷――悬空栈道与悬棺

稍做休息，我们去往芦芽山之行的第一站――悬空栈道。

古栈道在宁武县涔山乡张家涯村西的翔凤山上。进入景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墙黛瓦的山门，古朴雄伟，沉稳庄严。穿过山门，一条峡谷将大山一分为二。一边坡缓林密，绿树成荫；而另一边却是寸草不生的绝崖峭壁，抬头仰望，栈道的栏杆影影绰绰,而半山腰的建筑则气势非凡，似在俯瞰人世间的芸芸众生。

有两条上山的小路，左手边拾阶而上，云杉耸立，绿荫蔽日；右手边是一条马道，横亘沟壑边侧，蜿蜒上行；中间一有条小溪，水流清浅，时隐时现。两条路在一潭清溪旁交汇，同时通向笔直的208级石头台阶。台阶尽头便是悬空栈道的起点。

我与飞鸟、猴子等少数队友从马道上山，虽少了浓荫的庇护，却可以一边爬山，一边看风景。

到达栈道脚下需经过一段长长的石阶，据说有208阶之多，并且走在石阶上能发出清脆的回声，所以它也被称为“回生（声）阶”，无奈当天登山的人太多，无法验证此说法的真实程度。

走过回生阶，到达栈道脚下，悬崖上凿出的一排浅浅的石阶便是上栈道的唯一道路，如今侧边已经加固了粗铁链，即便如此，我们也得手脚并用，借助铁链才能艰难攀爬上去。

栈道嵌在山涯中，多数是在山体中凿出的小道，也有在山体外由木板搭出的空中道路，这些地段都格外的险要，惊险刺激说的多是这些地方。栈道顺着山形蜿蜒，宽度也随山势变化。宽的地方有两三米，窄的地方仅限一个人通行。行于山势转弯处，则要从山洞中钻过去，山洞有长有短，有高有低，高处可正常通行，矮处需弯腰半蹲，也有的地方则要蹲在地上一步一步慢慢地挪过去，如“朝佛洞”一处便是如此。如果遇到身宽体旁者，估计只能趴着才能过去了，真好似低头行跪拜之礼一般。

挨着山体处有许多洞穴，时间久了，看不出是天然还是开挖的，从遗留痕迹可以看出，有的是供奉佛龛的，有的更像是用于信徒香客禅坐修行的场所。而修建于栈道中的大殿，则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栈道之中，历经百年风霜雨雪，仍旧闪耀着熠熠光辉。它们依山而建，巧妙的利用了后面的天然石洞，虽受制于环境，却依旧磅礴大气，不失恢宏之气度。虽立于悬崖，却给人以安稳安全之感。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惊叹先人的大智慧和独具匠心。

其中最典型的大殿属罗汉殿和毗卢殿。罗汉殿是我们登上悬崖栈道的第一处建筑，也是栈道的起点，面南坐北，宽9米，进深10米，内有十八罗汉朝观音的塑像，殿侧有一块清代道光年间的大事记石碑，记载当时重修此殿的事宜。

顺着罗汉殿往前走，峰回路转处，钻过一处山洞，便是毗卢殿。毗卢殿也是一坐面南坐北的大殿，面阔三间，进深10米，内供奉毗卢遮那佛塑像。毗卢佛是如来佛祖的法身，清乾隆《宁武府志》记载“世传芦芽山为毗卢佛道场”，“释氏以为古毗卢佛道场也”。所以，芦芽山是著名的毗卢佛道场，也是全国唯一的毗卢佛道场。

在绝壁中穿行，除了感受空中栈道和这些宏伟建筑带给我们一次次的惊喜和震撼外，极目四望，更无处不是风景，颇有不是仙境胜似仙境之感。

芦芽山区植被覆盖率极高，有“华北之肺”的美誉，林木又以云杉、落叶松为主。云杉属松科，树干通直端正，树型挺拔俊美，可高达40—60米。而宁武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和自然环境，又极适合云杉的生长，目及之处的云杉树无不都挂着新绿，其生长的极为茂盛。当青翠欲滴的云杉密密实实长满山坡，整个大山便是一片茫茫林海，山峦叠翠，松涛合鸣，山与树完美的结合，本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而站在高高的绝壁之上看林海，仿佛人已漂在林海之上，似乎天也近了，云也近了，超然脱俗之感油然而生。

    武宁古栈道全长42公里，直达芦芽山悬空寺（为了区别于恒山悬空寺，其被称为小悬空寺）。关于它的启源，一说始建于初唐，是朝佛的信徒香客为积德行善长年累月开辟出来的朝佛栈道；也有说其初建于汉代，汉高祖刘邦曾利用这条栈道兵走平城。我们所走的不过其中被开发出来的两公里多，从一处被堵上的山洞旁边的一条小路下山，即到山门处。

古人修栈道一般有三种情况，一为交通出行，二为行军打仗，三是禅佛修仙。鉴于这里是毗卢佛的道场，曾经庙宇众多，且都建于山顶，这条连接悬崖上诸多悬空寺庙的栈道为以朝佛为目的而建似乎更符合逻辑。但这是否真是修建它的初衷？它建于哪年？何人修建？如何修建？都没有明确有历史记载，使之成为一个难解的千古之迷。

同样成迷的，还有石门悬棺。

从悬空栈道景区出来，绕到大山的另一侧，便是石门景区。景区坐落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大峡谷中，本是和之前悬空栈道是一体的，利益分割人为的把它们分为两个景区。进入景区大门便能看到右侧悬崖上长长的栈道，令人震撼的是有一条长长的铁索大桥横亘在高空，将分属于两座大山栈道连在了一起，没有具体数据，目测应有几百米的跨度。如果从罗汉殿出发到小悬空寺，必须经过这条大铁桥。可想而知这条长达42公里的高空栈道不管遇到什么路况都不曾中断，在没有大型装备的古代，我们先人是如何完成这样浩瀚的工程？

步行约两三里地，在一处凹进去的山洼里，几个固定于悬崖上的棺椁更让人浮想联翩。据资料记载石门悬棺从悬葬方式有洞穴式、悬吊式、悬桩式和栈道式四种。洞穴式是在悬崖天然石洞放置棺材；悬吊式是用铁链将棺材吊在悬崖上；悬桩式是在悬崖上凿洞平插木桩，将棺材搁置到木桩上；栈道式是在绝壁中凿孔插桩，铺成一个微型栈道，再将棺材搁在栈道上。我们看到的是典型的悬桩式悬棺。

我国作为一个古老的多民族国家，悬棺多出现在长江以南地区，它一直是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研究中国民族发展演变和丧葬风俗文化的重要对象。而当地各民族均无涯葬的习俗，这些悬棺的崖葬方式源于哪里？里面安葬的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下葬于此？什么原因使其经历了无数风吹雨打后仍旧完好无损？石门悬棺又成一道千古之迷。

         出景区的路上与导游聊起这些，他说这些悬棺不仅他小时候就有，村子里那些老人的小时候也有，村子里没人能说得清楚。除此之外沿栈道还有多处这样的悬棺群，并且以前整个栈道是通着的，这些年才封堵起来的。还有那坐铁索桥前几年还能走，只是现在因老化加之人多怕出事故才被锁起来。至于悬棺里的人，流传下来的说法也有好几种：一种说是这里曾经战争频烦，而官兵来自大江南北，战死的士卒便按家乡的习俗长眠于此。第二种说法是当时修建这条栈道时颇耗人力，那些棺椁中的人便是为修这条栈道而殉职的人。第三中说法则是芦芽山绝顶的太子殿供奉着毗卢王的金身，（它在佛教的地位比五台山还高，因五台山只是释迦牟尼佛化身之一文殊菩萨，而太子殿供奉的则是他本人）。那些信徒死后即不能入佛塔，又不能浴火焚涅，于是便选择了这种方式在高崖之处继续聆听佛祖教诲。还有一种与此类似的说法是隐居于此山的高僧仙道，他们崇尚自然，渴望天人合一，于是死后还要站在这高高的悬崖之上，即能与静美的山谷为伴，又能俯瞰尘世，在冥冥中普度众生。

       真真假假无从分辨，虚虚实实也无法考证，不管这片土地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繁荣与辉煌，又曾经历了什么样的灾难和浩劫，那些璀璨的文明之光终是在历史的天空散成了碎片，浮华退去，只留下这条古老的栈道和神秘的悬棺，让人们去遥想，去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