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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湖回来已有几天，想写点什么。没有路线规划图，没有行程方位感，去过的岛屿，经过的湖泊，穿过的城镇，自始至终也未记在心上。我像一只闷头行走的企鹅，站在企鹅的高度，看着企鹅的视野。我回想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努力将这些混合着微小情绪的记忆碎片捡拾起来，想让回忆不要变模糊，让这些小经历交织成以后那些美好的过往。 我记得，火车站第一眼看到司机师傅便有惊艳感觉，四五十岁，灰色毛呢外套，挎个小皮包，蹬双黑色休闲鞋，戴副金子还是佛珠项链竟想不起来。总之一看就不是司机，偏偏一路对我们热心无比。几天时间，从杭州与淳安的风情差异，讲到自己美院读书的女儿，推荐我们品尝当地特色鱼头，买来杭州酱板鸭，陪同千岛湖广场夜间散步，讲述周边城镇楼宇来由，又适时保持安静。不论半途同伴忘带身份证还是船票，他都十分耐心接送我们往返酒店，没露半点不愿。后来返途经过一片施工现场，说起现场施工脚架全部来自他们家族企业。果然不想当厨师的老板不是个好司机。 我记得，去往中心湖区的快艇上，浪花倏地在身后腾空而起一米高，自动形成一道水路追随着我们。我们的目光无一不被寥廓广袤的湖面和极目可见的远方小岛吸引，突然快艇扑通一声来了个大趔趄，我们东倒西歪匆忙抓住椅背，一看，差点撞上对面来的游艇。扶稳后大家赶紧擦去单反镜头上的水花，也拭掉脸上和身上的。我们的笑声淹没在一路的机器轰鸣声里，浪花里，淹没在身后逐渐在远方落下的水墙里。
我记得，在一个有巨大贝壳内含大颗珍珠做装饰的岛上，同伴频频逗留拍照，转眼不见身影，前方能看见的只有凌江与他爱人。走一会，凌江夫妇也不见了踪影。岛上几棵樱树倚岸，花开正盛，树下是一排绿色矮树丛，点缀星星片片黄花。远处两艘游艇像离弦的箭放慢了速度，先后在湖面留下两道巨大的水痕，又慢慢淡出视野，湖面再次恢复平静。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如痴如醉，小心翼翼偷尝着空气里的芬芳。等转过弯，顿感柳暗花明，视野忽然开阔。一个贝壳状袖珍小岛浮在不远不近的湖面，小岛中心是一片茂密葱茏的松树，松树外围与湖面之间裸露着一圈黄棕色土壤，靠近湖面的土壤明显发白，远远望去像一顶清代官帽浮在浩瀚的水面。远处是不知名小岛在湖畔上朦朦胧胧的山峦轮廓，凌江夫妇和几名陌生游客正站在岸边驻足远眺，偶尔聊着什么。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看风景的凌江众人完美地融入我眼帘这幅绝美画卷。这一刻美得让人动容，时间也似乎静止了。
我记得，傍晚驶靠岸边途中，所有人盯着前方，蜻蜓忽然大呼一声，我们回头，一幅至梦至幻的人间美景便映入眼帘。半壁天空和一湖春水被落日的金黄余晖染成橙红，水天一色，交互辉映，远处岛屿轮廓参差，影影绰绰明暗重叠，横亘在天水之间。游艇身后是翻腾的簇簇浪花，细碎的水珠像落入玉盘的珍珠翡翠，摔得四分五裂，碎珠透着晶莹光芒在湖面飞溅起来。蜻蜓将摄影最佳位置让给远方飞扬，拍出了一些绝美大片。每一张大片都是一次感动瞬间。感谢摄影师的悉心付出。感谢一切美好的事物，感谢一切对美好事物的创设、传播、铭记和领悟。
我记得，去往东南湖区的大船上，Olina和我一边一个为蜻蜓梳头发，四个单反齐刷刷放满桌子。蜻蜓一身红色托地礼服，发侧戴朵白花装饰，在梅峰，在天池岛，她一出场，罗宾、远方飞扬、Olina等一众摄影师便涌上前去咔咔指挥摆拍，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远方飞扬直接跪地抓镜抢拍，罗宾寸步不离模特，敬业精神令人叹服。绿树清湖桂花香，林海畅游心飞扬，蓝天白云红蜻蜓，烟云迷蒙醉美人。此行众多大牌摄影师压阵，加上模特给力，涌现海量美片。然而世界上最曼妙的风景只有世界上最广角高端的相机才能拍出来，那就是——我们的双眼。我不能随波逐流——只是缺一个单反。
我记得，从桂花岛下撤时，远远望见一大一小两只猴子在屋檐上嬉闹，大猴用毛茸茸的爪子抚摸撩弄着小猴，小猴翻来覆去一会儿四脚朝天仰躺着打滚，一会爬上大猴脊背上乖乖地牢牢抓住，威风无比。我仰着头几乎看呆了，熙攘嘈杂的人群里，竟有这样一派其乐融融极尽祥和之景。快离开小岛时，一只特别秀珍的小猴子在一片枯叶绿草丛里独自玩耍，她的身体看起来有两只拳头大小，抬头举爪，像个小小的婴孩儿，似乎闻得见她那白绒毛猴嘴巴里透出的奶味。等拉近镜头拍出照片时，已经缺了小婴猴身形纤小我见尤怜的意味。
我记得千岛湖广场那艘夜游的航船。船身饰着成排彩灯，斑斓璀璨，倒映湖面，远远望去暗黑世界出现一片星光闪烁，给宁静空旷的湖面平添一抹神秘风情。湖边栏杆围出一条绕湖延伸的木板通道，远近几幢酒店高楼披着各色变幻闪烁造型不一的彩灯，蓝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各式灯光倒映湖中，湖面波光粼粼，很是耀眼。通道另一边是草场，簇簇团团，被地灯的绿光映得鲜艳无比。我倚着栏杆，望着这片灯海星空，心田温润。想起一些往事，我在夜色的掩护下有些黯然伤神。而我知道，所有过去了的，最终都会变成亲切的怀恋。
我记得西湖美景三月天，轻舟微荡柳如烟。只是经过上午瑶琳仙境的溶洞穿越，再来到节假期间的雷峰塔西湖，阳光正烈，人潮呼啸，背着登山大包，脚底传来阵阵无法抵制的疲惫。Olina戏说：你看我们像不像一群盲流？大笑。这身行头在西湖游玩的人群里确实有些突兀。也许鞋子过于休闲，也许体质显弱，印象中很少在通畅的水泥路上走到脚掌如此酸痛。
我记得，Olina晚上10点给我编头发，收尾不成功，她就拆了彩绳重新编，我一边累并兴奋着，一边无比不忍和心疼一直站立的她。当时不算徒步我们已舟车颠簸20多个小时，想让Olina快点歇息，她却始终坚持，拆掉重编反复几次。等编好头发，已过凌晨12点。与Olina同住两晚，不管早晨6点抑或5点起床，不管身体再怎么困顿，竟可以聊到凌晨一点，不时有醍醐灌顶的顿悟。夜谈中流逝的时间失去了约制身体的作用，却彰显了生命的意义。我常常感到自己虽然年过而立，情智却太过简单，有太多道理要学习，有太多努力要付出。总结与蜻蜓和Olina，可以说，我们是睡出来的感情。 一个个回忆碎片像一幕幕电影胶片定格成永久的瞬间，形成了此次对千岛湖、对杭州那一点点片面又主观的印象。如果换了时间换了同伴甚或换去一双鞋子，也许都会大不相同。就像当你心里开出温暖的花朵，荒芜凌乱窘迫嘈杂也会自成一道独特风景。如果埋藏着过于厚重的苦恼，再旖旎的春光也会失色。充满或然性的生命，每个时刻都是独一无二的，大量的或然条件又最终构成了整个必然。 而行走的意义，也许不是双脚踏过多少高山名川，不是征服了何等的艰难险阻，不是一个个山河湖泊的名字，不是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据。有人说，人生是由一个巨大的悲哀和许多微小的欢乐组成的，我们能做得就是不断积累这些小欢乐，来对抗悲哀。行走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与造物神心电对接，山风呼啸，惊涛骇浪，感受他的胸襟，他的静谧祥和。双脚不停歇地行走，行走在任何去得到的地方，山川河流和人群里。在独一无二的自然气场里，感受真实的自我，去认识未知多一点。这些，算是行走中捕获的一些小欢乐吧。
注：照片来自Olina、远方飞扬、原子等人拍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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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卡
雷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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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卡
千斤顶
照妖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