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之行

趁年轻去旅行 · 2016-11-21 22:12:08

  夜晚，一辆红色的大巴车在京港澳高速路上快速的行驶着，浅红色的皮质座椅上坐着大叔阿姨、情侣、和在都市里工作的青年男女，深红色的木质地板给人一种新颖脱俗的感觉。窗外是不断变化着的夜景，时而是灯火辉煌的城市，时而是泛着微光的村子，时而是黢黑浓密的树林，时而是广袤幽暗的平原。仰视天空，一颗闪亮的北极星始终静止不动，它瞅着快速移动的自己，自己看着纹丝不动的它，任其车子开的多么飞快，它在我的头顶不曾离开，我在它的眼下未曾消失。
   车厢内的队友们皆背靠着座椅眯着眼睛在睡觉，唯独最前排的几位领队仍在讨论着这次太行山行程的计划和安排。哦，还有最后一排靠近右窗的队友还在浏览着手机，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线把他的面孔照的暗黄。
   司机的一个急刹车，让全车队友的身体瞬间离开了座椅，惊慌之余大家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窗外。超车道上只见一辆五菱宏光的车尾完全变形，五米外是一辆车头凹陷的大众汽车，旁边是挡风玻璃完全破碎的比亚迪架在一辆车身变形的日产轿车上，不远处的应急车道上是一辆驾驶窗玻璃破开一个小洞的中型货车。黑色的沥青路上布满了组成汽车的破碎部件和玻璃碎渣，水泥隔离带上不足二十公分宽上一些神色慌张的男女们在站着和蹲着，队友们惊讶的议论声在车厢内响起，让夜变得有些紧张。
   早上七点，从大巴上下来，清凉的风使得坐一夜汽车有些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林内核桃树上结出了小片绿叶，榆树梢上燕子的巢穴抬头可见。一些零散的红砖瓦房隐匿在林子间，从那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鸡鸣，那是儿时最熟悉的声音，听着总让人有一种怀旧的感觉。
   通往罗姐寨的是一条盘山而上的狭窄公路，在路口处，里侧有一座红砖褐瓦的废弃教堂，外侧是一架生满杂草无人行走的拱形老桥。八辆面包载着队友们浩浩荡荡的向山顶驶去，红砖垒成的墙面、黑色瓦片屋顶建造的房子零散的分布在山路两侧的林子间，娇艳的桃花和樱花在房前屋后竞相绽放。山路的外侧是深沟，沟里是一些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碎石，里侧是垂直的悬崖，行驶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马路上总有些提心吊胆。在一处稍宽的路上，我所乘坐的面包车超越了前面的一辆车，紧接着司机师傅猛踩着油门，车子像一匹脱僵的野马一样奔腾着。纵使在看不到来车的急弯处，车子也丝毫没有减速，身体跟着车身的晃动一起颠簸，车内的一位姑娘紧握着扶手注视前方不断变化的景象，后面的车队在一分钟前驶过的急弯处出现，心总是紧绷着“那些从未在这样险要的地段坐车快速行驶的队友是否会跟自己一样衍生出同样的恐惧心呢？”我臆想着。
   也许，这是一段刺激行程的开端吧。
   停车场的边缘是砌起来不足五十公分高的石墩，站在石墩内看墩外竟深不见底，心一颤，腿发软，不由的往回缩了几步。一条并不宽敞的沟壑竟如此之深，领队告知这就是一线天，一线天两边的褐黄色崖壁垂直于山谷，蔚为壮观。

院子里的地上是浓浓山羊的尿骚味，这味道盖过了满院的花香，纵使来上一碗鸡蛋白菜豆腐面，可这饭香味依然掩不住这浓浓的羊尿骚味，这味道跟小时候放羊闻到得一模一样，但此次更浓烈。尽管如此，队友们还是吃了几大碗香喷喷的面条，碗里的面条呈金黄色，那是没有添加增白剂的迹象，纵使煮很长的间，依然可以连接在一起，十分有劲道。
在干枯的河道中，队友踩着硬朗的沙石列成长队向山顶进发。这是一条崎岖坎坷的山石路，岩石壁旁生长着一些灌木丛与桃树，桃花与连翘花开的正娇艳，把山坡装束的缤纷多姿。还有那不知名的植物也长出了嫩绿的小叶，有一种春暖花开百花争艳的景象。上山的路复杂多变，一会儿走在坑洼不平的乱石堆中，一会儿走在陡峭的崖壁上，一会儿走在树枝交错的林子内。洁白的云团在头顶的上空流动，时而清空万里，时而乌云笼罩，变化莫测的流云让人目不暇接。满山的花朵伴随着清风飘摇，那被吹落的花瓣飘向空气中，再卷向女孩乌黑的秀发上，一派鲜花满天飞的景象展现出来，那迷人的瞬间被一张张美丽的照片定格。队友们站在至高处张开臂膀迈着嗓子朝山谷放声呐喊，那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着。当队友看到满山的桃花，看到这些绵延起伏的山麓，在热爱万物的情怀下便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呐喊，那是多么洒脱的时刻啊。

登至山顶的崖口处，凉风飕飕的吹，让人畅爽自如。坐在硬朗的岩石上，眼前是高低起伏的油松，如同绿色的地毯一样铺在山间。再远处，巨大的沟壑和斧砍的崖壁清晰可见。一只大雁在头顶的上空盘旋着飞来飞去，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时而发出“嘎嘎”的鸣叫声……

   下山的路土质松软，鞋里裤管上布满了灰尘沙子，拦在路上的翅藤把队友的掌心划破，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不一会儿，这布满残叶杂草的路上丢满了被染红的手纸，好不雅观！走过一片茂密的油松林，进入了一个山洞，山洞的长度不足五十米，光线从洞口射进，把走在洞内的队友照的跟幽灵一样。第二个洞内的地上堆积着垮塌的岩石，我看到岩石壁上附着着晶莹的水滴，这水滴不时的滴在石头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洞外是一棵花儿盛开的桃树，这棵树长在悬崖之上，当准备走近拍照时发现脚下是笔直陡峭的大峡谷，腿发颤似的又缩了回去，真险！
   潜入万仙山景区内，看到坛子口状的岩石壁下流淌着一潭清澈见底的溪水，在水边自拍的是一些眉清目秀、白净靓丽比同行队友更漂亮的女孩。她们穿着低胸的衣服，拎着时尚的挎包，浓妆黛抹，似乎比风景更诱人。看到这样的女孩心里会不由自主的萌生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那种欲想变得强烈时，也就无暇去看风景了。然而若是想找相伴一生的伴侣，可能更多的是希望找到像队友们中的女孩那样经历跋山涉水、不惧艰难困苦、热爱旅行写诗的女孩，这些女孩一般自强独立，不追逐虚华，必定是位能够操持家务、贤惠孝顺的女孩。但她们骨子里充满着智慧与能量，像自己这样的泛泛之辈也只能忘尘莫埃。
      人工铺成的石阶、架立的围栏、雕刻的山洞处人流如织，大自然经过人类的略微修改后开始变得繁华热闹，景区内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客流，熙熙攘攘，逛完之后却未能产生深刻的回忆。反而走过那些崎岖坎坷、艰险复杂、人迹罕至的道路仿佛才会留下记忆，因为那些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也是无需花费一分钱的就可以欣赏到的壮丽美景。当爬上一座又一座险峻的山峰时虽然流出了汗水、划破了皮肤、扭伤了腿脚但内心是喜悦的，而且那种喜悦会持续良久，每每想起都会感到莫名的快乐。这，也许就是旅行探险和旅游赏景的区别。
   在等待下山大巴排队的队伍中，有那么两位队友在窃窃私语，谈论着组织活动的领队们举行这样一次活动能赚多少钱，谈论着外地和北京的旅游那个对领队赚的钱更多一点，云云……大巴沿崖边一条极窄的单行道行驶，峡谷对面亦是一面垂直于谷底的悬崖，楮红色的岩石层勾勒出神秘的意境。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通向岩层内，那一条在岩石层内凿出的公路便是举世闻名的郭亮崖壁公路。看到这一幕巧夺天工的奇景使得后排的队友激动的想立即下车好好瞅瞅看看的冲动，她推开车窗玻璃，握着手机的左手伸向窗外，右手的食指猛戳着屏幕中照相的按钮，看到如此绝美的奇景她的内心是激动的，可当发现自己在中巴上不能下车拍照的事实又衍生出一丝失落，她也只是轻声的叹息着。与通往罗姐寨公路不同的是，虽然这条公路有水泥墩护栏，但因在护栏处看不见沟低的惊悚同样在心底蔓延，在视觉上，绝对是一种震撼。在谷底，看到身穿紧身运动服的年轻人在垂直的崖壁上攀岩，倒是对攀岩者挑战自我的勇气并不感到惊讶，费解的是，吊车进不了的深沟内连接在尼龙绳上的挂椎是怎样插进垂直地面几十米高岩缝中的。

   在南坪村领队安排好各自住处后，便第一时间连上外FI把途中的照片迫不及待的上传到朋友圈中，郁闷的是这外FI出奇的卡，便忍痛花费了一些流量继续上传。然后静侯朋友圈好友的赞和评论，纵使此刻腿脚麻木，浑身疲惫，但当有人对自己的照片点赞时，就特别开心喜悦，回复好友的评论像是在享用一桌饕餮大餐，心里乐此不彼。聚在一起吃晚餐时，好多女孩貌似都洗了一下头发，也换了一身素装，看起来面容很清纯迷人。
   挂着大红灯笼的院子内摆放着数十座坐席，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们齐聚一堂用餐的场面好不热闹，马路上到处停放着外省的大巴车，清明小长假让这座宁静的村庄变得沸腾热闹……
   夜晚，我再次听到两位队友的呼噜声，那声音扰乱思绪，也让人无法在这个深山里的农家院内安然入眠……
   清晨，落了一宿的细雨让空气变得格外凉爽，院内地面上湿漉漉的，犹如一面明镜还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无雾的早晨远处三峦的轮廓清晰可见。从农家院内走出一波又一波的游客浩浩荡荡的向石阶铺成的山路走去，石阶路两旁是一颗颗花开正艳的桃树，沟内林子里鸟儿的叫声格外清脆。石阶路尽头是用钢板镶嵌在距离地面有数米高崖石壁上的栈道，这条仅能一人同行的栈道上队友们陆陆续续的匍匐前行。一条从几十米高的山顶上汇聚一股清澈的溪水激流而下，积成一潭清澈的泉水，在泉边队友们迈着嗓子呐喊，那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回荡。
      同行的还有一波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叔叔阿姨，他们身体健硕热爱游玩，然而和他们同样年龄的父母对游玩赏景是没有任何概念的。坐车会使他们头晕，走路会让他们乏力，旅游被定义成无所事事瞎晃荡。眼前的山路些许对山里的父母而言并不陌生，所以他们也许不屑一顾。所以，在我们国家，子女带父母游玩的情景并不多见。一方面是父母不感兴趣，另一方面则是和父母出游会衍生出诸多麻烦，丧失心情的同时也害怕父母让自己丢掉了面子。
   林子内长满了油松，石阶路上是一层晚秋凋零的松籽，清晨的露珠附着在道路两侧金黄色的连翘花上，清新的空气致使身体格外舒畅。远处，是一片云海，褚黑的山峦隐匿在云层之下。走过松树林，群山环绕、婀娜多姿、高低起伏的山峰乍现眼前，给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霎时，各种喊叫声从不同队友的声道内传出，那声音是如此的浑厚有力，那是一种兴奋时所表达的一种满足，那是对自然大美景色的赞赏，是对置身事外自由自在的欣喜。
   王莽岭的入口处，冷风阵阵袭来，自己不得不迅速把登山时身体发热脱下的外衣穿上，尽管如此，握着相机拍照的双手还是被冻的冰凉。队友们在观景台踩在距离地面五十公分的栏杆内侧拍照，她们大多数因所带物品过多而没有带相机，自己总想给队友们拍一些照片然后发过去，但又害怕照的不够专业，也害怕被误以为自己带了相机就很张扬……照了很多合影的照片，但放大之后却发现没有一张是完美的，这不是队友们没有准备好姿势，些许是自己没有协调好吧，苦恼是有的，但并不强烈。
   领队买好票之后在安排队友们逐个入内的时候轮到自己时问：“你是哪个队的呢？”这让人很无语。虽然自己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但在自己前面的一位大姐也遭遇了同样尴尬的境遇。这不是因为领队对队员的不熟知，只是在来时的大巴车上忘却了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可是那会儿，些许领队看到大伙儿都有些倦意昏昏入睡的样子便不好意思过多打搅了吧。
   沿着一条小道进入景区，形状怪异巍峨豪迈的山麓不见边际。四月里罕见的飞雪把路旁杂草染白，路上的雪被游人的脚步踩化，道路变得泥泞易滑，漂亮女孩被男朋友牵着手向前，单身女孩则和闺蜜一起小心谨慎的前行，大叔大妈杵着拐杖大步向前。午时，太阳幌子从云层内闪出，敷在油松上、凉亭上、指示牌上的雪开始融化，把景区的地面弄的湿漉漉的。

扶琴台仿佛建在云端之上，看，那翻江倒海的云浪正向这边袭来，放眼望去，千峰争秀，万壑争奇。在山顶拍照的游客仿佛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景区内到处都是乌央乌央的人流，倒不像是看风景而是看人的。在观景台的位置，有那么几名游客在拍照，有一大批游客在等候着拍照，又有谁用心感受山川之美呢？照片是证明走过玩过的最佳证据，把照片公布于朋友圈内才算得上是一场完整的旅行吗？

在下山的一片松树林处，两名领队分道扬镳，带着两波队伍前往各自认为最先可以到达的锡崖沟风景区，大多数队友跟着代号为“鸡翅”的领队沿着右侧大巴车上山的马路下行。穿越松树林，走过马路，走下崎岖不平的小路又走上只有景区大巴车行驶的不着边际的路面上。不一会儿，领队不见了踪影，些许是希望抢先抵达锡崖沟证实自己的判断吧。这群队友也在身后快步的跟随着。
队友们追上领队时，只见他正和一户农家院的户主交谈着，当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的说距离锡崖沟有六十公里路程时，大伙愕然！领队带着一种焦急的表情掏出手机拨打着另一位队长的电话，一边说着脸上露出异常的表情。果然，当得知要掉头返回山顶按另一位领队的方向去走时，大家的身子忽然感到了疲惫，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那种怏不乐的样子写在所有队友的脸上，大伙儿几乎明白还有多么漫长的路要走。

看到队友们都有些心神疲惫的样子自己就很开心，因为返回的山路对自己而言不在话下。我迅速超越了大汗淋漓的领队，走在了最前面，不一会儿便抵达了那片松树林，再往前走，便是一条三岔路口，一条通往王莽岭景区，一条通往锡崖沟景区，那悬挂路口的标识牌格外醒目。未等队友们上来自己独自一人朝锡崖沟方向跑去。道路的两侧长满了茂密的油松，四下无人，偶有一辆车通过，我看到汽车玻璃窗内的游客在奇怪的看着自己，忽然之间发现仅剩自己一个人在走着了，从起身出发身边总是有吵吵闹闹的人流，唯独此刻一个人在山顶这条僻静的小道上行走，忽然感觉好惬意，也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份独处时的惬意自如。在一条大弯道处我迎着季节里温柔的风迅速的向前跑去。
对讲机里同时响起了两边队友们的声音，自己此刻处在中间的位置，在山包处我看到山下是一条迂回的弯道，那条弯道通向山洞里，不时有景区中巴车进入洞内。在洞口，蚂蚁大小的人隐约可见，“那一定是等待我们的队友“我琢磨着，我沿着山的脊背快速向下小跑，我选择沿着一条干枯的河道前往马路，我越过布满羊屎粒的灌木丛跳下了河道，灰黑色的河道内有许多形状怪异的脚印，像是人工凿出的，像是有人走过的痕迹。我继续下行，小心翼翼的攀附在石壁上，我成功走下一个陡壁，我看到了公路就在脚下，当走近时，赫然发现眼前是垂直于公路八米高的崖壁，别说是人，就是任何有腿的动物也无法跳下。在折回的途中，我听到自己气喘呼呼的声音。

彼此，后面的队友已追上了自己，当和队友们走近这条举世闻名的挂壁公路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讶。在这垂直于谷底的悬崖面上，一条宽高四米的公路顺着岩层表面修建，与郭亮一条斜切线挂壁公路不同的是，眼前的这条公路呈“Z“形，也就是说在同一面崖壁上修建着两三条上下重叠的路，上层与下层的垂直距离最短处不足十米，公路内侧的顶端与壁面没有水泥浇灌，石缝了裂开了一些口子，在下面穿行总让人心惊胆战。这里山体结构大多由层层叠叠的岩层构成，纵使掏空了下面，依然不见其坍塌。这就像是屋檐一样，大部分与墙体结合在一起，露出的那一点没有支撑却可以遮风避雨的部分实则非常结实牢固。

只是我猜想着修建公路时的工人冒着多么大的危险啊，这人工凿出的公路让人瞬间觉得为之震撼，这使人忘却了抽筋的双腿，忘却了疲劳的身体，沉浸在对建造公路的工人一种崇高的敬意和勇敢无畏的精神当中。
在农家院里享用完一桌丰盛的菜肴后已至傍晚，隔壁院内传出演唱的声音吸引着自己前往。在大院内，好多游客围在一堆熊熊大火旁欢歌载舞，好不热闹，比市里的歌厅更加有韵味。另一处农家院旁播放着DJ舞曲，来自城里的姑娘们在大火旁摇摆着丰盈的身材，甩着脑袋，乌黑的秀发在白净的脸蛋与饱满的胸前甩来甩去，为了引人注目的男孩子们在火堆上蹦来跳去，场面不亚于三里屯的酒吧，这销魂的场面引来许多村民驻足围观拍照，就连角落里关在笼内的一条公狗也不再跟往常一样吠叫，它的眼睛注视着这热闹的场面。

天蒙蒙亮，在闹钟未响时醒来，楼梯道里传来队友们起床走路的声音。小米粥、农家鸡蛋、几盘小菜地道的农家早餐让吃着格外舒坦。队友们聚在院门口整装待发，开始最后一场穿行。
农家院门前田地里的边缘是一条山谷，峭壁垂直向上，队友们沿着这条极窄布满碎石的崖壁小路走下山谷，谷中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卵石，波浪纹的崖壁一层一层，那是开天辟地时地球的伤疤。裂谷中的巨石有集中汇聚在一堆的，有零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里的，就像是恒古时代这里发生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一样。草丛里一堆发动机与轮毂的残铁架子清晰可见，这汽车一定是从山顶崖旁的一条公路坠落的，当坠落的刹那，生命瞬间化为乌有让人不寒而栗！在一个浅水潭处，径直向上汇入一片树林，林子里是一条羊肠小道，道路两旁的树木极其古怪。在林内穿行一段时间后又沿着一条迂回小路向下穿行，在这土质松散的路上行走总会贱起一些灰尘弄脏了裤管和衣袖。于是自己便在一旁的乱石堆中下行，脚踩在一块石头上一滑身体打了一个趔趄石头随即沿着陡坡滚下。一时半会儿，我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石头碾弯一颗颗长出绿叶的小草滚动着，无暇理会一侧队友们口中“慢点，慢点“的声音，他们是想叫停滚落的石头呢？还是叫自己要慢点呢？可是也就在圆石滚落的刹那自己并没有动呀，我也只是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石头滚下，我多么希望它能停下呀？我是多么希望滚落方向的下行队友能注意到有一块石头正向他们逼进，我也只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十多秒后，当没有听到沟低有人叫喊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但此时心里又衍生出另一种忧虑和担心，几乎在和队友们一起旅行中，自己总是走一些非常危险的道路，在台阶的地方总是跳下，总会听到女孩们口中：“哇，好厉害呀”和大叔口中：“要小心点，别把脚歪了”的声音，当然还有领队的千叮万嘱。但自己仍然沉浸在刻意显露体质的自我感觉良好中，当自己像山猴一样在乱石中快速穿行时些许并没有得到队友们的赞扬，而是担心，就像是自己走不寻常路踩落的石头会给队友带来危险时的担心，又或是总是在悬崖边缘张扬自己胆大时一样令人担心，“万一不小心跌落了呢？”领队会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呢？下一次活动领队是否会考虑再带上自己这个过度顽皮不分轻重的家伙呢？这让自己莫名的担心，但自己仍是一如既往的跑和跳，些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吧。
沟低汇聚了许多硕大无比的巨石，同行的一位女孩脱下了外套铺在岩石上，穿着白色短袖的她躺在岩石上脚踩石壁，腿部呈倒写V字形，双手交叉搭在小腹上，面朝被山麓撑起的天空，天空没有云也无耀眼的太阳，昏沉沉的，偶有几只飞鸟掠过，给这幽寂的山谷增添了些许活泼的气息。顺着哗哗的水流声向深谷走去，在两山之间的沟壑处冒出一股水流顺着岩石壁激流而下形成一条壮观的瀑布，哗哗的水流声打破山里的沉寂，鹅黄的卵石分布在水潭边，那是汛期被水流冲洗过的痕迹，那便是关沟峡谷。

   各种淡红色、暗黄色、灰褐色的巨石分布在河道上，光滑的岩石总让人感觉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洪涝，洪水把河道中的杂质全部冲走，留存的是一些光滑硕润的巨石，那是一道奇艺的景观，让那些户外运动爱好者都想来此看一看，经历一次别样的探险之旅。

   沿着路标走进一片桦树林，笔直挺拔的桦树伸向蔚蓝的天空，流云溢彩。领队在林子尽头的岔路口再次迷失了方向，一年前走过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空荡荡的记忆，我看到领队拿着登山杖拨开地上的残叶在思考者该何去何从，当不知该如何行走时，他选择原路返回走大路，而自己则和另一位北航研究生一起选择穿越丛林前往停车场。
   返回的路上，在高速路的两旁我看到桃花梨花盛开出绚丽多姿的颜色，沉浸在花的海洋里，浪漫了孤独的心。与高速路平行的是一条新建的高架铁路桥，当和谐号动车组如闪电般的在桥上出现而又消失时，年轻的司机说:“和谐号真快，要是挂上高速挡的话……“，凝视窗外，我看到一辆辆小轿车和大货车纷纷被甩在了身后，我隐约感到车辆开始有些颠簸，就像万米之上的飞机遇上了气流一样让人惊恐，我迫不及待的系上了安全带，静静的闭上眼睛，和车内的队友们一样背靠座椅眯着眼睛保持一种安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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