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撞见北灵的秋,我醉了一冬
本想贴上这次北灵山的照片就成了,一切描述都不如惊鸿一瞥。但想想,还是没删已经开了头的几行文字。图有界,文字可横无涯际。 在山上,凡凡看着云海不断的按快门,完了就跟我说:“很多美景,可遇而不可求。”先后重复了好几次,她自己都没发觉。想想,前赶后错的愣是很巧。同伴果断在网络买了单程火车票、我修改行程从密云赶回帝都、一夜暴雨狂风摧残后还执着冒雨丝入寒山探路……很多元素凑在一起,让我在那年那天,撞见了北灵山的金秋,惊愕它见惯的景色后,还藏着魅媚的容颜。 美景,同川剧的变脸一般,下山的时候,方才还腾起在眼前的大片云蒸霞蔚、涛走云飞的雾海,不经意间烟消云散。一切仿佛从未有过,只剩大山静静的伫立在那儿,头顶骄阳高挂。人这一辈子,平凡日子居多,能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时间就显得格外短暂。所以,世人常叹朱颜失意,感怀钟鸣鼎食。那天后,我才想到。 一到塔儿寺的农家院,我们卸下包就跑到山上。后来老乡掰着指头告我:“燕峰山炬禅师塔的燕峰山,指的就是那山。”塔是金代修造的,距今千年。我总觉得这个小山村应该有大寺庙群地基才对。初次领略到了姹紫嫣红的北灵金秋。在燕峰山钻树棵子找到了山间小道,我简单的想:绕过山峰再顺南沟回来。谁知山路绕山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处。天黑前,我听劝,撤退了。 回来发朋友圈,让猜照片是哪里?点赞超多。我一时情急,连上帝的调色板这样拽的词,也想不起回。 天太凉了,刷牙洗脸的水赛过冰渣子。夜晚。屋外狂风席卷,暴雨打得房顶雨篷隆隆响,万马奔腾一夜没息。早起,同伴诉苦说盖两层被穿衣躺下还是凉。问:外面还能走么?我转一圈回来念叨:懒汉子听风,越听越凶。同伴又担心:黄叶舞秋风,树枝头再无可看的风景?进亦忧而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几人顺陌生的南沟踏上去北灵山的小道,谁也没走过,只和老乡打探了,剩下的就是硬闯。山沟碎石小道湿漉漉的,大山很静,我们慢悠悠的往前摸。一路风景黄得晃眼,山坡桦树林的叶子被冷风打成那种皇家的明黄,顺山坡铺开。山沟里视线分明,山顶的白雾,团团簇拥着掠过。 我们爬上曼坡,近处薄雾冥冥,远方云雾缭绕。同伴望雾兴叹:“如果没有云海,只看朗空下的群山,一定缺味。”游山玩水,山水不可分。山在其仙,水在其灵。但云雾与玉山更不可剥离。同伴们在后面尽情得瑟,凡凡在录像,对着手机说:……景色如同水墨晕开在宣纸上。我知道她的梗,用PS的术语来讲叫羽化。就是那种没有分明界限的大千世界,任何交接的地方都很朦胧。用民国旧派的散文来讲:……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北灵山的秀,我孤陋的以为青涩最佳,眼见过野花遍地,碧草连天,远芳侵古道。盛夏扎营时,舌尖尝过野韭菜调馅儿的饺子、烫嘴的锅贴儿。清晰的记得在扎营的山坡翻滚。这次颠覆了我过往的审美,北灵的金秋绝对不输给任何远方的家,这里的秋天,树叶火红中揉进嫩黄,残存的老绿中裹着丹青。颜色丰富,令人留恋。赶上一整片桦木林,那就是一道挺拔的颜料瓶伫立在原地。赶上几片星罗棋布的树林,那就是迎风摇曳的多道立体风景线。 同伴担心探路,并无心赏景。远处山尖儿能看到铁塔,有了它为坐标,我就不怕险。没雾不好玩;有了浓雾又担心迷途。纠结啊纠结。上到未知的高坡上,能看到东灵山。开阔的山谷有公路穿过,大团白雾结伴飘过,远景时隐时现。顺小道来到三岔口,同伴认路了,说第一次户外从龙门口到东灵停车场,给累劈了。 大山里除了同伴再没旁人,这里没有拥挤喧嚣,可以尽情开心。凡是垭口的地方都有浓雾随风荡过。浓雾浸润在山坡白桦林的时候,美哭了。 走到夏子墓附近的山腰,我索性把垫子铺开,坐在小道边不走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观发呆。辽阔乌云下的淡色雾海,让我无法分清天际线在哪里。空中的云海走得很快,它能攀山,也会下谷。拖着硕大身形的一张血盆大口,把所有的颜色都吞掉,仅仅留下身后纯净的一片白。远处高高的山峰,挺立在云海的上方,始终留着一条温柔的曲线。 北灵山特立独行,最早把北灵山曼坡杜撰为XP桌面的,就出自扎营时同伴口中。又讲佛祖就在西天灵山弘扬佛法,所以北灵山有般若。始作俑者也是我身边的驴友。 走北灵山的线路可长可短。同伴把南沟、场沟、麻黄峪都终结了,说烦了累了就逛北灵。这次,归来不看秋。下次很想看看这里的冬,也是白山黑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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