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来说,北京周边百登不厌的野长城一定非东箭扣莫属,小布达拉宫和镇北楼的风景自不必说,单说高低起伏、千回百转、极富变化的山势以及几处陡峭的巉岩断崖就足以令人痴迷和神往了。
顺通渔场至垭口一段耗费的体力最大,感觉远远超过了香山的好汉坡和小海坨的销魂坡。沟谷逼仄,视野局促,沙尘迷蒙。肆虐的尘沙和燥热的山风结成一对恶棍,不知从哪里没头没脑地袭来,使原本就不太好的雾霾天气雪上加霜,成了沙尘雾霾的混合体。向山顶望去,远处隐约的裸露山石与盛开的山桃花在迷离的浑黄沙霾中极易混淆,分不清哪个是岩石,哪个是桃花,甚是迷幻。沿山谷的小路走了不一会儿,夹杂着沙尘的汗水变成道道泥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用手擦一把顿成花脸,淑女气质全无。经过几次短暂的休息,外加一瓶水和一个甜脆雪花梨的代价,终于抵达山顶的垭口。
垭口处的风更大更猛,裹挟着尘沙呼啸扑来,无法直面。赶紧收了手杖,加固背包,匍匐着向上攀爬,若稍有不慎,我的娇小身板就有随风而去的可能。远处,傲立山巅的小布达拉宫和镇北楼,沙尘深锁,烟雾朦胧,海市蜃楼般飘渺难辨,令人无法窥探其真实容颜。假使我真的拥有神力,一定会扯去遮掩她们娇羞面容的肮脏面纱,还她们一个本应拥有的纯净世界。
当再一次直面小布达拉宫前陡峭的山崖时,惊愕万分,很难想象上一次是如何通过的。Ljk木子首当其冲,顺着近九十度的崖壁往上慢慢攀爬。我紧跟着他。虽然陡峭,但着力点易寻(碳酸盐岩岩石的成层性好,经过长年风雨侵蚀,岩面凸凹不平)。双手双脚的四个支点中,在确保稳住三个后,才能挪动另外一个,如此反复,小心翼翼。大约爬了两米的高度,发现右侧有一条绕行的小路,我赶紧切过去,走了十几米,沿着相对平缓的两块巨岩又反切到城墙,此时木子已经站在了崖顶。李佳伦也身手不凡,直接从陡崖爬了上来,令人佩服。
在一敌楼里享用完胖哥和片哥精心烹制的美味方便面,继续前行。镇北楼前的一个断崖颇费了点周折。前面的几个人正等在那里,说有看梯子的老乡收费5元,否则不让通行,他们打算从左侧崖壁攀爬上去。只见眼前这个岩壁高十余米,直上直下,只有几处可手扶脚蹬的着力点,若不借助绳索,攀爬的难度太大,也很危险。我和另外两人跟老乡说是怀柔石头的队伍,石头就在后面,并向他展示了系在背包上的月下门的布条。听到石头的大名,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痛快放行。可见石头领队的人品,石头的地盘石头做主。
攀过断崖,又走了几十米,发现城墙下七八米的位置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蹲在那里。心中揣测,他们也许是为了节省5元的梯子费用而从沟谷中横切上来,却被困在这里。于是,好心且自豪地冲他们喊道:“你们说是月下门怀柔石头的队伍,老乡就不会收钱了”。他们说在等待已攀上城墙去取绳索的同伴。我们继续上行,见到手拿绳索的几个年轻人,听到他们在议论出来玩的就是心跳,爬梯子有什么好玩。我不禁汗颜,我等燕雀怎知鸿鹄的志向呢?但还是希望他们在玩心跳的时候注意安全。
过了镇北楼,天气好转,漫天浑黄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高照的艳阳、澄澈的天宇和漂浮的洁白云朵。不禁感叹,无边的世界,万千气象瞬息剧变,一切皆是浮云过眼。于长城而言,我们这些匆匆过客又何尝不似过眼云烟?只是多了些不一样的心境罢了。
牛犄角边上次被横切掉,此次时间充裕,李佳伦、Ljk木子和我三人决定走一次,胖哥横切到前面的敌楼等我们。牛犄角边实际上是一段“几”字型长城,“几”字顶端位于一个狭窄的山梁之上。顶着烈阳,上山着实费了些力气,下山却饱受碎石和浮尘的困扰,不过顶部的景致却是极好。远眺,脚下的慕田峪长城逶迤蜿蜒,游人如织。碧空下漫坡的山桃花开得正艳,一丛丛一簇簇,如烟似霜,色彩迷幻。头顶,低矮的闲云漫不经心地游荡于蓝天碧宇,前刻尘沙飞舞的不真实感却异常强烈。不经意间一幅对联浮现眼前:“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顺通渔场大合照
沙尘中远方裸露山石与盛开的山桃花极易混淆
沙尘深锁的小布达拉宫和镇北楼,娇容难现
小布达拉宫
尘霾中攀登长城,远方飞扬在思考什么
镇北楼蓝宇再现
牛犄角边
回望蓝天白云下箭扣景色,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漫坡花海
(美片来自于摄影师远方飞扬、胖哥、识途,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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