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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太行,延绵千里,分割了沿海平原和黄土高原、塞外草原。山间无数通道被称为陉,就成为两个地区之间来往的必经之路,其中战国以来形成了八条著名的通道被称为太行八陉。这一日和朋友约好,去探最北端的飞狐陉。
早6点半离开北京北三环外的健德门一路北行,7时许已到距北京40公里的南口。车从这里进入一道20公里的山谷,这就是八陉之一的军都陉。军都陉距离北京如此之近,峡谷另一端的八达岭外直接草原无险可守。这就使得这条峡谷的防务成为明朝政府的重中之重,也形成了史家所说的“天子守边”的现象。一路前行,依次经过南口关(南门尚存)、居庸关、上关(遗址)、水关、居庸关和岔道城。轻车高速路转瞬间已通过这条峡谷,眼前已是塞外高原景色。官厅水库的涟漪、静静的远山和水库边巨大的风力发电机阵组成一幅黄土高原安静的画面,心中还在闪回着发生在军都陉的千年风云:元顺帝退回草原、明成祖5次出征、李自成破关……
10点,经张大高速后来到了小五台山脚下的北口村,车从这里进入飞狐陉。飞狐陉是连接黄土高原上的蔚县和太行山中的涞源县之间的一条山间通道。蔚县涞源两地相距70公里,路从距蔚县15公里的北口进山,20公里后从岔道村附近翻越黑石岭进入另一条南北向的山谷直达涞源。飞狐陉从北口村到岔道村这20公里迂回曲折,车在谷底狭窄的公路绕来绕去,几十里内据说达到了72拐。山路弯弯、步移景换,30几公里的时速下一个个狭路急弯仍然让我捏把汗。好在是平坦的沥青路,只有几处因为在建的张石高速而有小段破坏,问题不大。待车沿黑石岭西边的公路爬上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向南望是延绵群山,群山中一条山谷指向北边的涞源,山谷中的公路清晰可见。我们的车沿盘山公路下山奔向这条山谷,身后,另一条公路向北分去通往海拔2000多米的有名的涞源空中草原。下到山谷后,路况开始变坏。朋友驾车在泥水坑包中左躲右闪,方向打得像巴黎-达喀尔汽车拉力赛中的赛车手。12点,到涞源。
中午在涞源看了国家级文物唐代阁院寺和辽代兴文塔,看了拒马河源头公园后折向东行——沿拒马河谷去50 多公里外的紫荆关。这条路加上紫荆关到十八盘脚下华北平原上的大龙华之间的山间通道就是八陉中的蒲阴陉,1449年蒙古瓦剌部落首领也先就是沿此路 押着当了俘虏的明英宗去北京的。这一路又想起四十多年前文革串联时一人独行的情景,想起当年冬夜只身经十八盘上太行那一身汗水。
下午4时左右,在易县周边寻访燕国遗迹 。燕下都 遗留下的一段百余米长的城墙就那样孤零零的屹立在农田里,2000年岁月的沧桑它竟然挺了下来。如今土黄色的夯土墙体竟有如砂岩般的坚硬,部分墙体已得到大棚的保护,继续向后人诉说着我们的历史。寻访一处神秘的人头坑,同行的朋友看到过:仅露出的部分就有3层约200个头骨,一个挨着一个。他们是谁?如何死去?尸身何在?没有人知道。比较公认的说法只有——他们的死和燕国的历史有关。和朋友说 ,如果他们的灵魂知道现在还有人在关心他们,一定感到温暖。
晚8时,回到平乐园家中。同行者蒙泰恩,多谢了老蒙。当日车程640公里,时值2010年6月1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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