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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峡大坝到宜昌码头是汽车摆渡,告别三峡大坝时得以在汽车上看到它的雄姿。到了宜昌码头,自然想到1938年的那次中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
1938年秋,随着上海、南京、武汉的相继失陷和国家行政中心入川,大批人员物资滞留宜昌。当时宜昌本地人口是10万,而滞留人员达到了3万人。此时日军正在向宜昌逼近,长江枯水期也即将来临。卢作孚和他的民生公司在几十天时间里,以科学的运作和奋斗精神完成了3万人员和9万吨物资的入川撤退。此举为国家民族保存了精英和历史积累下来的民族工业的骨血(见《抗戰大撤退:中國實業上的敦刻爾克》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cq.xinhuanet.com/focus/2005-08/12/content_4871036.htm)。而卢本人在1952年国内的政治斗争中自尽身亡的事实,却令人心痛得无以复加。凭吊当年的旧码头,眼前不禁浮现出中华民族在那一时刻的一幕幕情景,其间也闪动着交通部次长卢作孚焦虑消瘦的身影。
在宜昌街头找了一家西北牛肉面馆解决午饭问题。牛肉面自然是没法和西北的相比,不过意外的是在这里听到了熟悉的临夏口音。小伙子显然来自临夏,正在那里用临夏话骂人。在临夏生活了二十多年,此时听到这些倒是有一种熟悉的亲切。
回北京的k50次列车要晚上六点半才发车。想利用白天坐火车多看一些没到过的地方,于是下午四点钟乘了一趟慢车去500里外的襄樊。
从宜昌到襄樊的一路,一边和几个小伙子聊天,一边在欣赏车窗外的风光。沿途属于丘陵岗地,大片绿色的原野、山岗与河流给人留下美好的印象。晚七点半到达襄樊,准备乘两个小时后就到达这里的k50次回京,所以襄樊只能是短暂停留。
即便是如此,仍然对这座历史名城充满敬意。车站的出租车司机在兜揽去隆中的生意,话语间透出对襄樊历史的自豪。和他们开玩笑说:“知道你们这儿汉朝就有城市,但是不许提樊城是刘备修的。”众司机果然说“就是刘备修的”,呵呵,待考。
在车站附近犒劳了一次自己——两个炒菜一瓶啤酒。一路辛苦了,今晚硬座回京还要辛苦一夜。饭馆装修考究,只是吃客却不多。朝向街道的喇叭正在播放着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一边吃一边在慢慢欣赏。喜欢歌曲中那种略带忧郁的悲伤,表达着一种人类的普遍情感。莎拉布莱曼的嗓音有如天籁,飘向襄樊的夜空,这成为我在这里等车的一种记忆。也喜欢保罗西蒙的原唱——没有莎拉布莱曼的华丽却有另一种感人的真挚。
上车前给女儿打了电话,告诉她明天下午可以到家。“真的呀!”电话中女儿的声音充满惊喜。离开北京一个多月了,有点想她了。
19日晚九点半,乘坐k50快车离开襄樊。车上人不多,很舒适。
20日4点20分,列车经过黄河。在熹微晨光中看到了缓缓东去的母亲河,河边的树还绿。
中午前后过河北,平原上大片的冬小麦绿油油。
下午两点半,回到北京。
“秋游鲁(九月)桂琼粤黔渝鄂,行程两万里,游泳南海、长江,遭遇海蜇蚂蝗,饱览祖国山河不亦快哉。”——回京后这样致友人 (1136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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