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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长河放逐的思绪
一年的时间可以使人改变很多,但某一天如果和某件重要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就能让人的记忆历久不忘。
365天的日出日落,时光隧道永无止息,匆匆岁月刻下每个人成长的痕迹;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岁月长河静静的流淌,流淌着大自然生生不息的轮回。当2013年的日历翻转到“9月15日”时,我的记忆渐渐清晰。
2012年9月15日,月下门会心一笑领队组织五十余名驴友穿越房山区红螺三险。当天下午2点40分左右,ID为“地主婆”的队友在翻越三险后,行至往杏黄村下撤垭口一高压线附近,不慎一脚踩空,从约九米的高悬崖跌落,左臂摔成重伤。随即,由笑队组织参与活动的队友开展了迄今为止,月下门历史上最为惊险,户外圈最为成功的救援行动。作为地主婆从悬崖跌落的唯一目击者和参与救援的担架队员,我为地主婆能被及时救出而心慰,更为队友康复痊癒而高兴(前几天有联系,得知她早已完全康复)。同时,也深感岁月匆匆,年华飞逝。一年过去,户外圈发生了很多事,月下门门友规模也迅速壮大。这一年中,我时常怀念那次救援中的其他担架队员和那条下撤的山路。
红螺三险是户外圈一条著名线路,地处房山区。参加当天活动的驴友有五十多人。七点多从北京出发,约十点钟的时候开始登山。刚开始就有点小不顺,至少两次后队变前队返回才找到正确的登山入口。到山上第一个垭口时,约二十人走错,又是原路返回。到达午餐地点极乐寺旧址之前,清秋和垂拱之盟所在的队又走错,还好,午餐的时候,所有队员都聚在极乐寺旧址。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全体队员安全通过三险。三险后的路况不算险,但是脚下的杂草和两旁的树枝太密。我记得是月下门长走在最前面,我在随后不远的地方,笑队走在中前队。当我走到一处高压线附近时,前面垭口有几条山路交错在一起,不知道走哪一条。我就停下来,用手台呼叫月下门长问路。不多时,笑队也赶到了,我转过身正准备和笑队说话,“啊”的一声从笑队身后不远处传来,我清楚的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一个前空翻落下悬崖,随后是一声闷响。我顿时惊呆了,听到声音的笑队也脸色大变,急忙问是谁,我说,一定是地主婆。中途休息时,我还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她穿那上衣的颜色和刚才我看到从悬崖落下那人的颜色一样。顺便说明,当时我所在位置和地主婆跌落的位置之间的路线是一个弧形,弧形以内是九十度的悬崖,弧形中间是一个大石沟。我所在位置下面是个陡坡。
“快,我下去”,
“谁体能好,和我一起下去。”
笑队的声音几乎都变了,这会工夫,走在地主婆前面的两个队友也走到了笑队的附近。他们两个没说话,这时笑队已放下背包,开始沿脚下的陡坡朝地主婆跌落的方面下撤。
“我去吧”,
我迅速把背包放下,紧随笑队其后。可能是太急了,我差点从下撤的陡坡滚下去。慌忙中我用手心按地面,重新调整重心,慢慢下撤,距离笑队约3米远。当我走到地主婆旁边时,除了笑队还有穷忙,寒山等人。估计他们是从大石沟下撤的。很快,约有十个人陆续赶到,有清秋等,其他记不太清了。我看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崖底有一棵直径约30厘米的树,地主婆在空中翻转后应该是仰面落在树干上,后又从树上第二次跌落,摔在地上。树的一个枝干被砸断。地主婆的背包和那棵树立了大功,没有背包,伤的会更严重;没有那棵树先挡住缓冲一下,估计地主婆当时就得驾鹤远去(这话不吉利,但却时当时的实情)。
笑队等人俯下身,叫地主婆的名字,有回应,这时所有在场的人长长的缓了一口气。我用手搭了一下她的脉,又搭了一下我的脉,感觉都差不多。笑队包里有创可贴,叫上面的人找,结果没找到,笑队自己上去拿,不小心腿撞在石头上,受伤,后在医院缝了几针。参与当天活动的队员中,有一个人是做过医生,忘记ID了,东北人。把她叫到崖底,查看了一下,又用手电照了一下地主婆的眼睛,都还正常。就地取材,先用树枝把地主婆受伤的左臂简易固定。
这时有下撤到崖底的队友建议报警,我当时也不知从哪来胆量,三四个报警建议没等别人说完话,就被我一口回绝了。至少地主婆还会说话,说明没有太大生命危险,如果报警,即使山底下有一支现成的救援队整装待发,等他们上来时肯定天黑。别说往下抬人,就是有经验的驴友,也难说敢走红螺三队的夜路。那就要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往下抬,才能送医院。这样算就是24小时以后的事,如果耽误了地主婆的治疗,谁来负这个责任,谁又能负起这个责任。之后,再没人提报警的事。事实证明,不报警,用现有的力量救援是十分正确的做法。
穷忙等人用绳子一样的线锯截断两棵手腕粗的小树,加上寒山所带的绳索。人多力量大,很快做成了担架。担架做成时,下撤到崖底的队友更多了。细心的队友夏水静花在地主婆的耳边放音乐,以缓解疼痛;更有队友拿出风衣以防受凉,还有队友拿出丝巾盖在脸上,以防地主婆在担架上被两旁树枝划伤。清秋、长空静默队友从开始救援到医院一直全程参与。笑队受伤,不能抬,参与指挥。约3点20分左右,开始从崖底抬到上面的山路,稍做停息。笑队等人查看了一下地形,决定从垭口往杏黄村方向这条最近的路线下撤。
让我们记住说话带天津口音味的北京延庆队友苍狼,在垭口附近,由于路不好走,人多拥挤,他宁愿自己脚崴,也保证担架平稳。后来,寒山也崴脚。
月下门长紧急下撤到杏黄村联系到送医院的私家车,不忘砍价,让人感动。体力较好的圆点、Tigerliuz等队友承担探路任务。至此,整个队伍,分为探路队、担架队和后勤队。
垭口往下约一里路,是两段极险山路,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山的陡坡,最窄处仅能容下一只脚。原来四个人抬的担架已不可能过去。唯一的办法是两人抬。参与当天活动是有几个是从房山空降的队友,均不记得ID了,实在抱歉。其中一名穿红色衬衫的队友和我,还有穷忙等人。在担架由四人抬变为两人抬的危险路段主动承担任务,尽可能多分担一点危险。整个过程,参与抬担架的队友是17人,核心队员是4人。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经常听到的语言是,“换我吧”,“不着急,再走一段”。
终于,艰险过去,在天黑之前把担架安全抬到山下杏黄村。笑队、清秋、寒山、长空静默护送担架坐上由月下门长联系的私家车直奔北京积水潭医院。其余队员共50人,从杏黄村步行几公里到公路,正好包车赶到。
当晚文件夹、中山狼等队友提前至积水潭医院等候。协助办理入院手续。
一周后,我和笑队、寒山、清秋、长空静默到积水潭医院看望地主婆。
一年后,我得到消息,地主婆队友早已康复出院,还在原来的公司工作。征得地主婆本人同意,这篇文字直接用其ID,不作隐避。
特别说明:这篇文字是一年后的记忆,旨在回忆和怀念。一年前的整个救援过程没有出入,但还有不少参与援救队友已不记得ID,深表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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