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得景点
挂榜山,又名五面峰,地处市城西南五里。《贵溪县志》记此山“鸟道纡盘,奇石卓诡。攀箩结挂,多见淹留。下瞰平壤,城堞参差,渺在林际。”明代李梦阳诗云:“东华山北五面石,削成四面何嶙峋。”清人郑日奎赞道:“溪南多奇胜,首数五面石。”现仍可见巍峰屹立,陡峭如劈,形同悬榜半空,人不可攀,是以有“挂榜山挂不得”之谓。明代旅游家和地理学家徐霞客绕道山之东南,始得达其峰巅。据《徐霞客游记》载,五面峰之巅为佛宇峰,时山腰有僧寺,霞客曾于此避雨小憩。如今庙宇倾颓,仅存瓦砾了。倘循霞客足迹登高鸟瞰,可见信水横流,江桥雄踞,上下十数里间,竟有四桥依次,十分壮观。移目江北,则层楼错落,人行如蚁,城池街道尽收眼底。游人至此,如身处去端,清风迎面,松涛在耳,真不失为工余之一乐了。
自五面峰拾级南下,于峡谷中穿行百步许,即到一线洞天。此处山裂为二,其间不过十米宽,而直壁双耸,高近百米。真可谓人物于其内,隔天日于其外,实在是个展现不得的奇异所在,故而有“现不得”一说。据史载,唐吴面力出仕前曾于此建斋读书,人称潜谷先生,因而一线天又名潜谷洞。元朝赵孟兆页有诗云:“洞中即仙境,洞口是桃源。何殊五陵路,鸡犬自成村。”明人江如瑾《游一线天》有诗句曰:“石炼天能补,何余一线天。”《贵溪县志》对此洞也称颂备至:“洞壑奇峭,类神施鬼设。入其中,阝危塞幽琼。久之出坎,仰视寥廓,未尝不叹其虚诡自然也。”今人游洞,四季皆宜,但以春雨初晴为最佳。是时山水渗珠,飘然飞阵,触石一溅,细沫万千,映睛光而现七彩,化雨露而聚甘泉。明代乡人汪俅以“碎滴天浆声不断”以喻此景此情此声,也算得上是佳句了。而徐霞客则更用“可以冠平生者”之叹以誉之,可见洞天之奇实不在江南名胜之下。
贵溪市雄石镇西南山脚,一石嵌壁间,严然洞门,此即为金银仓。相传某石匠偶经洞口,见洞内流出金银,大喜过望。手拿袋装,始嫌量少,于是将金银扫回洞中,并搬一石堵洞口,以防他人得见。旋即飞跑回家,挑空箩一担反至洞口,意欲满载而归。不料所堵之石竟推搬不动,有如着地生根一般。石匠气急,以铁钎凿石。忽闻雷声大作,石块化为石门,永封洞口,至今不得开启,因而民间有“金银仓开不得”之说,大概也是对世人勿贪财过份的规劝。
贵溪市城东南三里,信江南岸群山中,有巨石如虹,天然而成独拱石桥,名仙人桥。一名月桥岩。于桥下仰视,桥拱高穹园整,梁柱方棱直立,拔地而起二、三十米,竟如人工砌造而成。自桥东循崖登其上,桥面修广、平直,长达五、六十米,足可昂首阔步而行。然行至西端,则悬崖陡壁,无阶可下。距此十米处,一石如人坐守桥头,似向行人告警。游人不得己只好转身沿原路而返,是以民间有“仙人桥过不得”之传。桥身石壁曾有多处石刻,那“此处神仙迹,神仙到此么?山花常带笑,野鸟自来歌。”的阴刻,虽然有所剥落,但仍依稀可辨。元朝赵汉诗曰:“万山萦合处,窈窕洞门开。”明人高宾《咏仙桥》诗曰:“奇石自雄跨,仙桥谁侈石”。清人朱彝尊《贵溪》一诗也提及此景,有“连山奇复釜,独石忽成桥”之句。旧志载:“自山麓 中仰眺,生态远出。”是以当年徐霞客行至山下,见一桥高架山间,大异之,遂以勃勃之兴往游,其称道之句记于《江右游日记》中。
仙桥西端之石人,挺胸凸肚,盘脚打坐,人称大肚罗汉。或因其有佛门之尊,不得戏谑;或因其为庞照大物,无法把玩,故而民间流传有“大肚罗汉戏不得”一语。是敬之若鬼神,还是谏人以风范,不可考。但事实上若非架楼攀梯,确也很难爬到这位罗汉身上去。
贵溪城东,信江北岸,有一红砂巨石半浸水中。信江东来,直撞石壁,水流受阻,稍折而南,复又西去,于是为贵溪留下了一块大致三面环水的城关宝地。故而旧志称此石“雄踞流水;为邑左障。”清人琚廷焕更作诗赞叹:“一石溪头似虎蹲,巍然独自障东门。千村绿树连云锁,万里洪涛向日吞。”据传历年洪水从未浸没此石,故称浮石。意谓此石若浮水中然。民间流传“浮石浮不得”一语,当指石若浮,则“水漫金山”,贵溪县城一变而为汪洋了。旧志又记此石为雄石,一般以为此即城关雄石镇镇名之由来。
贵溪市城郊滨江乡有潭湾村,地处信江西岸。古人曾于溪边凿石架木为亭,因而此石称为凿石,石下水湾称凿石湾,即今之潭湾,唐人吴面力曾有“栽花凿石湾”的诗句,可见其名由来己久。此处深水澄碧,鱼各分聚,旧时分为鳊潭、鲤潭等,渔人以筏隔水上,各有分界,其鱼绝不相混。今有铁路桥架潭上,禁人滥捕,因而鱼聚桥下安然无恙。遇晴日,则鱼翔清波,煞是好看。与凿石相连为万安山,清乾隆十年,知县彭之锦曾改建象山书院于其上,旧志称此处“浴以湖光,缭以烟岫,乔木千章,清阴翳照。”潭水之下有后河滩,明朝王增 作有《后河春涨》一诗:“三月芗溪春雨多,后河春水满平坡。桃花浪里鱼龙化,杨柳溪边钓艇过。日落烟芜迷远岸,夜深星斗映清波。几回欲欲泛扁舟去,听唱沧浪矣欠乃歌。”“潭湾沉不得”之谓,是说潭水极深,无论船沉、人沉,都很危险。语似牵强,不过旨在指点山川之美,并非“危险小心”之意。
钓鱼滩,在贵溪城东南白芒洲。此外南枕青山,北傍绿水,日见帆影,夜闻浪涛声,是个情景俱佳的临江洲渚。只是水流湍急,名为钓鱼滩,其实并非垂钓的理想之地,所以说它“钓不得。”但钓鱼滩其名其地颇为雅致,引得文人吟哦也就不足怪了。如明人徐毅夫有五言诗:“明月照沙渚,清风满钓竿。戏鳞来觅饵,宿鹭自承团。市井人烟静,乾坤云水宽。夜深不归去,移艇泊前滩。”罗鹏翮有七言诗:“有水不知鱼在网,长江巨臂自相亲,花下酌酒酒生色,傍溪钓鱼鱼不嗔,随机与鱼相上下,请君还问钓鱼人。”
金沙乡南部有金沙村,地处信江北岸,附近有龙岩峰山洞。元朝赵孟兆页有《金沙岭》诗:“郁箩缘石蹬,步上金沙岭。露下色荧荧,月生光迥炯。”清人戴圣崇《舟泊金沙》诗更将此处描绘得十分清雅:“溪回两岸合,山断白云斜,落木空寒日,晴江带晚霞。”这里明清间设有驿站,名金沙铺。经水路传至安仁(今余江县)界山铺,为通省要道。当年船只往来,商贾出入,一度曾为繁荣集市。后水运渐被陆路替代,市面萧条而成村落。金沙之名缘由何起,己不可考,然此处河沙中其实无金可掏。多年来,地薄山荒,金沙徒有虚名而己。如今政策好,人勤劳,穷壤一变而为金银遍地的鱼米之乡,当是完全可能的了。
志光乡南端有一大村庄,村东信江渡口,一巨石形为鼓,称为石鼓,因而有石鼓渡之地名。明朝江之岱有诗赞道:“金鼓玉堂开绮席,笙歌银烛拥朱颜。何如石鼓天然韵,明月清湍山水间。”相传鼓自鸣为兵兆。是以清人郑日奎大发感叹咏道:“吁嗟此地厌兵久,使予对此感慨生。何如大斧碎此石,石不能鸣兵永息。”倒也表达了人民厌恶兵乱的思想感情。看来,“石鼓打不得”一说,除了常理之外,或者还是百姓祈求和平安定心情的表露哩。